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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索珀(George Soper)——细菌学中的无名英雄(三)

发布时间:2015-11-06 00:00 作者:中国标准物质网 阅读量:1039

1883年,爱尔兰移民玛丽•马伦来到纽约市,找到一份为富有家庭做饭的工作。1906年夏天,玛丽为了躲避城市的炎热,到银行家查尔斯•沃伦在长岛蚝湾租住的别墅里做工。不久,沃伦的家人和佣人都出现头痛、嗜睡、腹泻、虚弱发热的症状。他的家庭医生认为这是伤寒病的症状,但是觉得郊区的富人会感染上城里平民区的疾病太蹊跷了。

夏天结束的时候,沃伦身体恢复健康,他回到城里。屋舍的主人乔治•汤普逊听说了病情,作出高明的假设,他怀疑自家屋子里已经栖息了一种危险的细菌。汤普逊拜访了公共卫生官员—做事一丝不苟、条理分明、毫无幽默感的乔治•索珀(GeorgeSoper)。索珀直奔汤普逊的家,趴在地上,搜寻脏东西。图2-5所示的漫画描绘的就是这件事。他一坐几个小时,仔细阅读汤普逊的家庭记录,还有佣人及访客往来的信息。索珀仔细研究了一些细节,以往的流行病学家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些。在一份饮食记录上,索珀注意到沃伦喜欢吃冰激凌,还有切片的新鲜水果,这些都很容易携带细菌。他还注意到,记录里玛丽名字的出现和沃伦患病是同时发生的。索珀匆匆赶回纽约,查阅卫生记录,发现雇佣玛丽做厨子的8家之中有7家都出现过伤寒病,总共有28人发病,3人死亡。索珀追踪到,第二年玛丽在公园大道的公寓里工作。他不客气地指控她传播死亡和疾病,并要她当场交出粪样、尿样和血样。身体强壮、脾气急躁的厨娘猛推索珀,把他从门里推到大街上。索珀不为所动,向城市健康部门出示了自己的证据,要求采取行动控制住厨娘。当局觉得,公园大道不太可能像长岛那样有伤寒热,但是索珀细致的笔记改变了他们的看法。警察在公寓外面拘捕了玛丽,带她到威拉德•帕克医院(WillardParkerHospital),这是个主要的传染病治疗中心。在那里,医生发现,玛丽粪便里伤寒沙门氏菌的浓度异乎寻常地高,“伤寒玛丽”的传说就此诞生。

索珀几乎把玛丽•马伦说成是恶魔瘟神,同时也谴责那些上流阶层的妇女,抨击她们把像玛丽这样的人带讲她们家。他毫不讲理地说她们都是谋杀犯。1928年,他跟《纽约世界报》说:“她知道,只要她做饭,她就会致人死命,但她仍然蓄意地去谋取厨娘的职位。”事实上,玛丽•马伦根本不相信自己已经令人染病。索拍力战当时的主流观念,终止了伤寒玛丽的爆发。他还带头对纽约下水道、供水系统,还有垃圾收集进行检查,并成为将良好个人卫生和社区卫生建设作为中断病原菌传播最好方法的倡导者。

我想起1998年在旧金山的一次工艺品节上看到的“玛丽•马伦”的事情。排队买午餐的时候,我注意到,在拌沙拉酱的台子后面,有位年轻的妇女。在劳动的间隙,她把手指放到嘴里东掏西摸,还用手指清洁牙齿。然后,她把那没有洗过也没戴手套的手,伸进窝首槽里,搅拌那些菜叶,舀起沙拉酱。我从排队的人群里走出来,跟她说:“你那双手多不干净啊,弄脏了所有的沙拉酱!”她先是有点困惑,然后看看葛首。“这样很好,”我觉得,“教会某个人要讲卫生,可以避免疾病的流行。”

1909年,纽约当局把马伦隔离在东河的一个小岛上。她坚信自己与伤寒症并无干系,愤怒而悲伤,哀叹自己的角色是“为众人上演的西洋景”。隔离结束后,玛丽改了名字,重新开始做厨娘,这次是在斯隆妇产医院(SloaneMaternityHospital)工作。1915年,一位卫生监督员在医院厨房里认出了她,那个时候,她已经引起了25例新发伤寒病例。警察带玛丽重新回到了小岛,1938年她在岛上过世。

与其他的病原体不同,伤寒沙门氏菌没有毒力不同的多个菌株,全世界的这个菌种都相当一致。伤寒沙门氏菌的生存,依赖于无症状的携带者,他们可以有效地在人群中传播病原体。科学研究尚未揭晓那些无症状携带者对于伤寒易感性的全部秘密。在携带者身上,细菌在胆囊、胆管和肠道里繁殖,然后会通过微乎其微的一点点粪便对饮用水和食物的污染,传播出去。这种情况比大多数人想象的会更频繁地发生。我没能成功说服沙拉小贩改变卫生习惯,就和索珀劝说马伦一样,因为没有人会相信自己在传播污染。

由于粪便细菌无处不在,人们若能秉持一种世界以细菌为中心的观点,将会十分明智。“看见”细菌所在之处的细菌,哪怕它们并不可见。可疑的食物,脏兮兮的地板,或是混浊的水都大声宣告:这儿有细菌!不洗手的人身上也有细菌。20世纪70年代,细菌中心论(bacteriocentricity)帮助解决了现代流行病学上最让人困惑的一个疫情爆发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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